侯官是福州古稱,被譽為“海濱鄒魯”,自古就有興文重教的傳統(tǒng),近代誕生了林則徐、沈葆楨、嚴(yán)復(fù)、林旭、林覺民、林祥謙等一大批具有強烈家國情懷和民族使命感的名人志士,贏得“晚清風(fēng)流出侯官”的贊譽。值此第二屆侯官論壇舉辦之際,全國臺灣研究會會長汪毅夫教授撰寫《清代侯官文化名人與臺灣》一文,闡釋侯官文化厚重的歷史積淀以及重大的育人價值。
清代侯官文化名人與臺灣
臺灣俗諺“無福不成衙”說的是清代臺灣各級、各衙門都有福州人擔(dān)任教職或幕友,其中包括劉家謀、陳石遺等侯官歷史文化名人。
清代地方官辦教育機構(gòu)稱“儒學(xué)”,各級(府、州或廳、縣)儒學(xué)的主官分別是教授、學(xué)正、教諭,又各設(shè)訓(xùn)導(dǎo)作為副職。臺灣廳學(xué)未設(shè)學(xué)正而以訓(xùn)導(dǎo)主之。據(jù)我聞見所及和不完全統(tǒng)計,清代有侯官進士3人、舉人36人、貢生8人 、附生4人等51人曾任臺灣教職52任,占臺灣教職總?cè)螖?shù)641的8%。其中,侯官文化名人、舉人劉家謀在臺灣府學(xué)訓(xùn)導(dǎo)(1849—1853)任上,留心于采風(fēng)問俗、顯幽發(fā)微之道,廣泛而細致地記錄和描寫臺灣山川文物、歲時年節(jié)、風(fēng)俗禮儀、歷史人文、言俚語、飲食服飾、氣候物產(chǎn)、佛寺道觀,有“引注詳實,足資志乘”之譽(連橫語,見《臺灣詩乘》),其《海音詩》和《觀海集》具有文學(xué)、史學(xué)、社會學(xué)、民俗學(xué)、語言學(xué)等多方面的價值,代表了清代臺灣采風(fēng)詩的最高水平。1849年,劉家謀離開福州安民里(今安民巷)家門時,有《出門》之詩,詩中用“三年以為期,無事愁眉鎖”句勸慰妻子。然而,1853年劉家謀在臺灣“卒于任”,他最終獻身于臺灣的文化教育事業(yè)。
幕友又稱幕客,俗稱師爺,是各衙門主官私人聘用的助手,在衙門里協(xié)助處理錢糧、文案、刑名等事務(wù)。侯官歷史文化名人、舉人陳衍于1886年9月“赴臺灣劉爵帥撫部之招”,到臺入于臺灣巡撫劉銘傳幕中“掌記室”,劉銘傳撫臺期間的不少文件乃出于陳衍之手。陳衍到臺后,“撫部召往觀戰(zhàn),遂與京卿文案郭賓石年丈同往”。
“京卿文案郭賓石年丈”也是侯官文化名人、舉人,他當(dāng)時在“幫辦臺北撫墾事務(wù)”的林時甫幕中“充文案”。郭賓石與陳衍于1882年同榜中舉,所以陳衍稱之為“年丈”。
另從郭咸熙之子郭曾圻等人的《家慈林太恭人七秩壽辰征詩文啟》所記“丙戌,臺灣撫墾大臣林延充文案”看,林時甫在“幫辦臺北撫墾事務(wù)”任上(據(jù)朱壽彭《光緒朝東華錄》,林時甫是1886年二月奉旨“前往臺灣幫同劉銘傳辦理臺北開墾撫番事務(wù)”的,1888年十二月始得“幫辦臺灣撫墾大臣”的實缺)還聘有郭咸熙為幕友。
郭咸熙是郭賓石的堂兄,清同治癸酉(1873)舉人。郭咸熙、郭賓石出自侯官名門,其父輩兄弟五人中,郭柏蔭是清道光壬辰科翰林,郭柏心、郭柏蔚、郭柏蒼、郭柏薌分別為清道光壬辰舉人、道光甲午舉人、道光庚子舉人和咸豐辛亥舉人,人稱一門俊秀。郭柏薌也曾于1874任臺灣噶瑪蘭廳學(xué)訓(xùn)導(dǎo)。唐景崧在臺灣兵備道、臺灣布政使和臺灣巡撫任上先后辟置的幕府里,也有侯官幕友郭賓石(名昌)、方家澍(雨亭)、周景濤(松蘇)、施沛霖(右生),其中方家澍和周景濤后來均為清光緒壬辰科翰林。